尼克看到亞納的數(shù)據(jù)時,增加了對安全的擔心。在外表看似堅固的冰川延伸處,雷達顯示了我們腳下深處以及不是很深的地方的斷裂。“諸如此類討厭的東西困擾著我。”尼克在日記中寫道,“沒有規(guī)避的辦法,只能走快點。”
隨著午餐結(jié)束,營地里有人私下里說,我們的GPS接收機有問題,那意味著代表興趣點的旗子插錯了位置。一方面,好消息是如果亞納在正確的方位重復雷達勘測,她也許能獲得更好的結(jié)果。但一個更大的擔憂出現(xiàn)了:如果GPS接收機失效,那么,我們無法知道旗子正確的放置點,一個使興趣點旗幟與其正確方位相距僅差30碼的錯誤也許就足以毀掉這場搜索。在這種情況下,亞納也許就像一個醉漢似的歪歪扭扭地走過冰川,胡亂獲取雷達讀數(shù)。這種方法大概和蒙眼向天射箭,并期望它能成功射穿一個人頭上放的一個蘋果的幾率差不多。
隨著GPS問題的流言擴散,緊張氣氛增加了。吉姆對米切爾一直依賴于小型個人GPS設(shè)備,而讓兩臺高精度的天寶牌GPS接收機閑置在帳篷里而大發(fā)雷霆。吉姆說:“我們在談?wù)撊蝿?wù)關(guān)鍵性技術(shù),而沒有人知道怎么操作天寶GPS。”
盧認為,亞納或蘇馬知道如何使用天寶GPS,但結(jié)果他們都不會。目前,他們被迫依賴于不可靠的個人GPS設(shè)備。比如說,約翰·布萊德利的GPS設(shè)備將埃塞克斯2定位于一片巖質(zhì)邊坡上,而不是所有人都認可的應處于冰川上的一片空曠地域。
GPS問題摻雜了吉姆對南北極公司沒有一個人知道如何操作盧帶過來的一套金屬探測磁力計的惱火。磁力計任務(wù)落在了特里·里斯曼身上,他是來自國家地理空間情報局的地球物理學家,海岸警衛(wèi)隊團隊的一員。特里堅持不懈地閱讀了說明書并將設(shè)備組裝起來。他跟著亞納來到錯誤的興趣點,果不其然,沒有在冰下探測到金屬。
米切爾在炊事帳篷附近找到了盧,以確認他意識到了吉姆的憤怒。他說他已經(jīng)能夠駕馭這個問題。“如果我們沒有GPS,”盧說,“我們就什么都得不到。”他要求阿爾貝托·比哈爾用他電子工程學博士的知識來把天寶設(shè)備弄明白。盧認為這在一個任務(wù)中是理所應當?shù)摹Kf,“指指點點和互相責備很容易,PN9E機組也做了同樣的事。但是他們不得不活下去,而我們不得不成功。他們團結(jié)一致。米切爾希望吉姆來到跟前說,“盧,咱們一塊兒來解決這個問題怎么樣?”
盡管盧是該任務(wù)的平民領(lǐng)導者,南北極公司和海岸警衛(wèi)隊團隊成員全都凝聚在史蒂夫·卡茨周圍讓他失望,盧是副總指揮,其任務(wù)是管理人員并保障任務(wù)步入正軌。私下里,探險隊員抱怨史蒂夫似乎并不熟悉任務(wù)計劃,問題令人困惑而且時而矛盾,而且看上去拿不準該如何應付GPS的危機。對他而言,史蒂夫說他的從軍經(jīng)歷已經(jīng)教會了他在事情變得棘手的時候期待著下屬的怨言。
然而很快,米切爾走不了幾英尺就會有人把他拉到一邊去批評史蒂夫的領(lǐng)導能力和準備工作。米切爾想知道團隊成員對史蒂夫不得其所,并正在失去對團隊控制的廣泛質(zhì)疑是否有他們自己的證據(jù)。他仍然看起來無憂無慮,隨后他獨自在“冰原島峰”上面休息,思考著。
隨著對GPS不精確讀數(shù)的失望逐漸加深,人們的心情變得急躁,耐心一觸即潰,而一個老詞獲得了新的含義。在它原來的用法中,一個“冰窟”是史密斯使用沖洗機在冰川中融出的一個豎井。或者更準確地說,是一個如果知道到哪去搜索時他將要融化的豎井。隨著時間白白流逝,“冰窟”被改作一個表示輕蔑的術(shù)語,用來形容某個人被視作無法擔負重任或勝任自己的工作。比如“他正變成一個冰窟”,就是這個意思。
午飯后,吉姆和史蒂夫登上冰川,將埃塞克斯1和埃塞克斯2用GFS定位出的旗幟位置和它們在任務(wù)地圖上所標示的位置相比較。當他們離開時,蘇馬計算了大本營和旗幟正確方位間的距離,以判定GPS確定的放置點可能有多遠。在夜幕降臨前,當比爾的計算完成,所有人都回到營地時,探險的指揮者得出了一個令人失望的結(jié)論:旗幟放置點距離它們應該在的位置遠達數(shù)百碼。更糟的是,兩天時間已經(jīng)過去,還剩下不到5天,沒人知道如何解決這個問題。
再把視線拉回等待救援的現(xiàn)場,2月至3月的北極,狂風呼嘯,亂雪紛飛,冰川上的溫度是不適宜人類生存的。阿曼德·蒙特韋德和保羅·斯皮納知道,如果他們妄想癥發(fā)作的同伴克林特·貝斯特繼續(xù)呆在雪洞外面,死亡將很快降臨到他的身上。然而他們害怕,如果跟隨貝斯特進入漆黑的夜幕中,他們也許會死在他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