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事俱備,只欠東風”。終于第4天我們接到通知,將要從東院轉(zhuǎn)四個病人。我正好當班,馬上叫來夜班邵池大夫提前來病房接應(yīng),自己跟著急救車一路呼嘯著來到東院急診。映入眼簾的情景不禁讓我一驚:短短幾天未見,急診已經(jīng)隔離墻到處矗立,面目全非,所有的醫(yī)務(wù)人員都嚴密地裹在隔離衣和口罩里面,目光嚴峻,行色匆匆。我不禁對自己說:“這回‘非典’可是真來了,得動真格兒的了!”遠處走來一個高大的身形,是感染科的周寶桐大夫。他迅速朝我走來,直截了當?shù)貑柕溃?ldquo;你是西院來接病人的?”
“是,周大夫。”
“有三個是一家子,先是他家老太太在別的醫(yī)院急診被隔壁床傳染了,后來老兩口都得了,轉(zhuǎn)到中日友好醫(yī)院去了,這是夫妻倆和他們表姐。另一個是個老爺子,狀態(tài)不是太好,血氧不到90%,先轉(zhuǎn)他吧。”
“好!”
“要帶氧氣鋼瓶,帶血氧儀監(jiān)測。”
“OK!”
很快我?guī)е@位老人呼嘯經(jīng)過了天安門廣場。廣場上幾乎看不到什么人影。我拒絕了急救車司機的建議,沒有坐在前方的副駕駛室位置,那樣看不到病人的病情變化。我戴著3層口罩坐在病人身邊,扶著氧氣瓶,盯著病人的血氧儀。老人不停地咳嗽,我只能微微偏頭,讓窗外的風吹過我的面部,我想這大概多少能稀釋老人咳出的可能有傳染性的病菌吧。病人安全抵達西院,SARS病房燈火通明,大家一起按計劃順利地運轉(zhuǎn)了起來。那天晚上我乘坐救護車一共6次呼嘯著經(jīng)過天安門,自我感覺那是非常的拉風。不過后來,我得知外院一位ICU主任就是在急救車上轉(zhuǎn)運SARS病人時不慎感染而犧牲的,又讓我不寒而栗。